【律闻】宁波中小型律师事务所专业化发展构建与尝试

【律闻】宁波中小型律师事务所专业化发展构建与尝试

 

关键词：专业化；中小型律所；执业规划；团队构建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法治社会的提倡与建设，律师业以及律师事务所茁壮成长，发展势头迅猛。无论是从执业律师的数量还是律师事务所的规模与以往相比都出现了较大幅度的扩张。同时，由于社会分工的细化，法律服务的需求也进一步升级。在某些领域，具备专业部门法律知识成为区分一般律师和专业律师的分水岭，例如海事海商案件中，对于海事赔偿责任限制以及船舶优先权等特殊制度，不仅是一般律师不知道不了解，甚至是闻所未闻的专业法律知识。另一方面，综合法律知识的整合以及跨界知识技能的搭配为重大复杂案件所必须，例如破产案件，除了需要法律知识，还需要了解财务知识、企业管理以及资本运作等。另外，即使在一些常见的法律纠纷处理中，就某一个问题的深入研究和熟练掌握成为影响案件走向甚至决定案件胜负的关键，例如对新民诉解释关于合同履行地的理解把握和判断将直接影响合同的管辖与执行，对交通事故伤残等级鉴定报告合理性的甄别将直接决定是否需要赔偿以及赔偿金额的大小。因此律师及律师事务所专业化成为律师执业发展讨论的热点。

一、宁波律师执业的特点与现状

宁波律师业发展有其自身特点，整个宁波大市范围内，共有律师事务所100多家，执业律师超过1500人。律师事务所多是10-20人的中小型律师事务所，近年也出现了如大成宁波所以及和义观达等多家中小型律所整合并购而成的过百人的大型律所。宁波法律市场并不成熟，这也影响到法律服务并未细分，绝大多数律师业务重合甚至竞争。即使同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业务类型和业务领域也都近似。这也就导致同一个案件，不同律师或律所竞争，比拼降低收费甚至声称具有“特殊关系”成为招揽案源的常用手段。就某些专业领域，如海事海商、知识产权、涉外法律领域，由于律师本身对相关法规不熟悉，导致即使有案件，也很难抓住客户。同时又由于缺乏案件实践，导致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冷门领域。

浙江京衡（宁波）律师所依附于京衡律师集团，属于集团律所在宁波的分所，作为宁波众多律师事务所的一员，京衡宁波所与所有本地律所并无太大不同，同样面临着开拓案源、年轻律师培养以及完善律所管理等众多难题和瓶颈。

二、律师专业化的讨论与趋势

（一）律师与法官专业化差距加大

90年代律师业刚兴起的时候，律师需要通过律考，集中的专业学习使得当时能够通过考试的律师在专业理论上有一定的优势。而当时的法官多是从部队专业或从其他单位选调，加上法官当时还不需要通过律考，使得律师的业务水平普遍高于法官。

然而短短数十年的发展情况变的完全不同了，律师为了拓展业务增加收入，往往各种类型的案件都处理，这也是当时律师被称为“万金油”的原因。而法院的法官由于基本固定在某一个业务庭，审理的案件都是同一类型，加之数量的积累导致法官在某一类型的案件，甚至某个法律领域成为专家。就离婚案件而言，一个律师一年处理的离婚案件一般也不超过10个，而一个法院在一个月内审理的离婚案件就可能超过50个。另外在新法规出台以及新问题出现时，法官通过法院系统内部的培训和讨论得以及时解决，而律师可能忙于具体案件的处理疏于学习，进一步加剧了法官与律师专业知识的差距。

（二）律师之间出现专业分化

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某些律师也处理了大量同类型案件，熟悉某一法律领域，例如房地产的迅猛发展催生了一批对建筑房地产纠纷处理经验丰富的律师，同时也由于在该领域的良好名声，又促使律师获得更多甚至更优良的建筑房地产领域的案源，从而形成良性循环，促使了律师和律所的专业化。律师个体的专业化整合成为专门处理同类纠纷的律师团队，而后发展成专业的律师事务所，专业领域的品牌也促使专业律师和律所在专业领域具有较强竞争力，在重大案件的招投标以及竞争中的优势又反哺专业律师。

（三）律师专业化讨论

为了增强获取案源的竞争力，提高律师收入，增加律所在专业领域的知名度，律师专业化讨论在近年来越来越多。京衡宁波所在2014年组织了一次辩论赛，对律师是否需要进行专业化进行了激烈的辩论，真理越辩越明，正反双方对所有有利点和不利点进行了大量对比与分析，辩论使得京衡律师对专业化有了更深入更明确的认识，也为律师专业化、律所专业化埋下伏笔。

三、避免律师专业化的几个误区

（一）专业化不是神话

罗马不是一夜建成的，律师专业化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律师日积月累的努力和尝试。投身加入已经成型的专业团队固然省时省力，这也是许多年轻律师的选择。但是毕竟绝大多数律所都是中小型律所，都没有太多成型的专业团队，因此从非专业拼凑到专业化构建应该是更多律所和律师需要努力的方向。

专业化不是神话，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专业化也没有多么玄乎和神奇，其实只要认真办好每个案件，每个争议点不留死角，我们认为就已经做到专业化了。专业化离每个律师都不遥远，如果暂时还做不到某个领域的专业化，那么就某个知识点做到专业化也应该值得称赞。就拿合同履行地说，新出台的民诉解释推翻了以往关于合同履行地的认定，而新出台的民间借贷解释也专门针对民间借贷合同的履行地做出解释，新法规的出台必然带来新知识点的掌握和理解，如果一个律师关于这一个点全面理解和掌握，并且能够在实践中熟练运用了，那么在这一个知识点上，律师就已经很专业了。在某个领域中这样的知识点达到一定数量，律师就已经专业化了。

（二）专业化不是妖魔化

有的年轻律师一谈到专业化就抱怨温饱都不能解决还谈什么专业化。我们认为这是将专业化妖魔化了，好像律师一专业化，其他案子就全部放弃，只要一专业化，就没有案源，甚至说为了专业化放弃其他案源。其实恰恰相反，我们通常鼓励律师广收案源，不管任何案子，只要有收益，我们都鼓励律师去做。律师专业化不是放弃其他业务领域单独搞专业化，而是从广大案源中筛选自己感兴趣且性价比较高的一类或几类案源。

（三）专业化不是单一化

同妖魔化一样，并不是说我今天突发奇想决定要做海事海商业务，结果来了四五个民间借贷，七八个刑事案件，为了专注专业化，这些非海事海商的统统推掉，这是不理智的，更是不“专业”的。专业化并不等同于单一化，尤其是年轻律师，专业化通常是建立在兴趣爱好之上的，就以我们所的年轻律师来说，年轻律师往往没有固定案源，今天做民间借贷，明天可能来个交通事故，如何实现专业化？

刚组建海事海商部的时候，一些年轻律师并非局限海事海商案件，而且实际上刚开始也没有那么多海事案件，更多的是处理一些最常见的民商事案件。但是就是由于对海事感兴趣，偶尔来一两个海事案件往往更能让这些年轻人热血沸腾，不管收益如何，工作态度非常认真。因此在实现律师个人专业化的前期，绝大多数都是不感兴趣的业务养活感兴趣的业务。久而久之，由于感兴趣所以做的好，由于做的好，所以越做越多，自然而然变成专业律师了。这时其他案源也许同样并不会减少，但是律师能有效利用的时间会逐渐减少，律师自然而然会放弃一些收费低或者不感兴趣，或者将自己不专业的案件交办给更专业的律师合作。

（四）专业化不是必须仅是选择

有的律师会说，我不专业化不是也照样丰衣足食？这也是一个误区，并不是说专业化就一定发家致富，不走专业化路线就一定发展不好。实际上专业化只是一种选择，是客户的选择，推动了市场的选择，从而影响了律师的选择。不选择走专业化同然会发展的很好，尤其是一些重大、复杂疑难案件，更需要拥有全面知识和技能的律师。

（五）每个专业领域无高低贵贱之分

在外人看来，或者说在律师经常的调侃之间，总有一些高大上的业务，比如知识产权、新三板或者破产业务，好似只要一做这样的业务，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实际上，只是不了解或者不熟悉上述领域。任何法律业务实质上并无高下之分。就拿最普通的离婚纠纷来说，就有上海的律所把此类业务深挖和扩展，做成全国著名。同样最不起眼的交通事故，北京的律所就能产业化处理，创收超过大多数律所。

四、京衡宁波所专业化建设与尝试

（一）从无到有搭建专业部门框架

律师事务所发展到一定程度，一般而言，每个律师肯定会有某个领域或类型较多的案件，这时可以根据每个律师的实际情况，简单划分学习小组或业务部门。2013年京衡宁波所划分学习小组时也并没有明确规划，整个律所也就十几名执业律师，仅是对常见业务类型划分了刑事学习小组和民事学习小组，加上京衡宁波所当时申请了破产管理人资格，也组建了破产学习小组。每个小组不定期举行业务学习和疑难案件讨论，尤其是针对新出法规的学习起到一定作用。此时的律所专业化建设只能说搭建了大概框架，但由于形式松散，并未形成品牌，但是对律师个人专业化做好了铺垫。

（二）律所专业化先从律师专业化开始

律所的专业化不是一蹴而就的，专业律师也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专业律师培养需要长远规划。京衡宁波所在2013年引进了两名海事律师，同时也是大学教授，为京衡宁波所组建海事专业团队打下基础。宁波作为港口城市，拥有宁波海事法院，在海事海商业务领域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由于宁波从事海事海商的律师数量不多，导致大部分优质的海事海商案件被上海律师瓜分。

京衡宁波所看到海事业务仍然具有竞争力，宁波本土律师在处理本地海事案件时还是具有优势的，先邀请两位教授对海商法进行全所讲课，有兴趣的律师自然而然的参与到学习和讨论中，而我所引进的两位海事律师也在内部讲课过程中挑选出了合适的助手和合作律师。从松散的学习小组逐渐过渡到个案合作，再到逐步形成6-7人的海事海商法律部，随着这些律师代理海事案件数量的增多，律师个人的案源构成也逐渐向该领域倾斜。律师面临该领域问题越来越多也迫使律师研究、学习解决问题，随着每个小问题的解决，这些律师也越来越专业。京衡律师严谨扎实的工作作风以及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在宁波海事法院树立了良好的律师形象，京衡宁波所也将稳扎稳打，争取今年将整个京衡律师集团的海事海商研究中心设立在宁波，依托集团所平台，加强特色业务部门建设和品牌建设。不仅让法院觉得京衡宁波所在海事领域够专业，也让当事人觉得在该领域京衡律师值得聘请，让海事海商法律服务成为宁波所的亮点和重点。到目前为止，海事业务是京衡宁波所增长较快的业务，是从松散学习小组到专业团队的有效尝试。

（三）新兴法律业务领域初探

2014年到2015年，京衡宁波所为了适应法律服务市场需求，争取在业务领域不落伍，也在积极尝试新兴业务。到目前为止，已经成功签约两例新三板业务和两个破产重组业务。和诉讼业务一样，第一个案件总是最难的，新团队在办理新业务时也面临着各种困难、争执、争吵和分歧。临时组建的团队如何磨合、队员之间如何合理分工、如何提供效率、如何增强青年律师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都是京衡面临的新问题、新难题。到目前为止京衡宁波所在新兴法律服务市场的尝试仍然在不断摸索之中，还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供借鉴，但是已经有不少教训需要谨记，且在将来其他团队构建中加以避免。

（四）涉外业务开拓将成为新试点

宁波作为港口城市，对外贸易已成为与每个人息息相关的产业，生产企业生产，外贸企业外销。进出口业务涉及到众多法律领域，不仅涉及常规业务领域，如合同、劳动、税收，还涉及到国际贸易方式、信用证、外汇、国际仲裁等特殊问题。由于经济不景气，未来数年内，国际贸易纠纷概率必然增加，同时为了刺激消费，政府也必然鼓励企业对外投资，因此涉外法律服务也应有一定市场。考虑到涉外法律服务须有外语背景，并且国际贸易与海事海商息息相关，京衡宁波所考虑到目前海事海商法律部的律师多是有留学背景或国外执业办案经历，计划在稳固原有业务基础上，在未来的两到三年逐步开拓涉外法律服务领域。

五、京衡中小型律师事务所的发展趋势和建议

宁波的中小型律所众多，每个律师事务所都有优秀的律师，也有懒惰的律师，有创收高的律师也有收入微薄的律师，但是我们始终认为，能通过司法考试选拔的人，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比一般人优秀的。就如同每个企业都面临发展和转型的问题，每个律师事务所也都有不同的规划，专业化不是唯一也不一定是最好，但是对律师行业来说，在规定的时间内，高效处理一个或者一类案件，而又要避免重复劳动，重复花费大量时间分散解决不同领域的问题来说，专业化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的尝试。

古人云：术业有专攻。时间对律师来说尤其宝贵，这也就是为何外国律师通常按照小时计费的原因。在中国计时收费没法全面实现的情况下，在有限的时间内解决更多法律问题可能是众多律师所追求。尤其是现在新的规定层出不穷，不同地方的实践操作又有所区别，因此想要全面掌握各个领域或大多数领域的要点已逐渐不可能，即使有少数人能够做到，也没有推广的基础。

对于众多宁波中小型律师事务所来说，提高每个律师的创收，自然能够提高律所整体创收。与其所有律师都竞争同样业务，倒不如划分不同领域协同作战。我们常常说服客户“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对于其他行业的人来说，律师已经是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是就律师自身而言，也许做的更精，才能更好适应市场的需要，适应客户的需求。

以上仅是京衡宁波所一些探索和实践，愿意和广大律师同仁共同探讨，找到适合中小型律师事务所发展的更优化的发展道路。

谢谢大家！

                         浙江京衡（宁波）律师事务所

                             2015年8月28日